一把黑伞忽然罩在头顶,方俊的气息混着雪松香萦绕过来。
“你做的?”
她没回头,湿透的衬衫贴在脊背上,透出内衣扣带的轮廓。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方俊脱下西装裹住她发抖的肩膀,
“是正义终于长了眼睛。”
出租车碾过水洼溅起泥浆,车载广播正在重播问政片段。
齐贺结结巴巴的辩解声里,万雅云忽然轻笑,
“你听过蟑螂理论吗?当你发现一只蟑螂时,墙缝里已经挤满了蟑螂。”
方俊的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所以我们要掀了那堵墙,让蟑螂无处可逃。”
在另一边,齐初平把手机砸向电视,齐贺破碎的脸在液晶屏上炸成蛛网。
掏出手机,想要给自己父亲打个电话,结果耳机中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他疯狂翻找通讯录,曾经谄媚的备注此刻像一记记耳光。
“刘叔叔”正在通话中,“张处长”已关机,“李秘书长”的号码成了空号。
辽东问政可是省内官员必看的节目之一,随时都要关注哪个倒霉蛋被抓上去了,跟自己有没有关系,要提前撇清。
现在齐贺被挂在上面拷问,大家恨不得冲到移动电话的总部,把以前跟齐贺所有通讯记录一并删除呢。
“妈!”
他哆嗦着拨通母亲的电话,却听见冰冷的电子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干什么,这是要灭门的节奏啊!
酒柜里的珍藏被扫落在地,他蜷在满室狼藉中灌下最后一口威士忌。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跳出一张照片:方俊撑着伞与万雅云依偎在雨中的背影。
“礼物喜欢吗?”
陌生号码附言,
“你爹的审讯录像在我手上。”
齐初平只觉得无比心惊,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信息给自己?
父亲在纪委审讯室戴着手铐的狼狈模样与记忆中他站在政协礼堂接受掌声的画面重叠。
酒瓶碎片扎进掌心,他在疼痛中清醒过来。
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