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两眼一抹黑,暂且不知从何处着手。说不得待入了国子监,再行找寻机会。
时不我待,只当临时抱佛脚了,陈斯远干脆翻阅起了制艺文章来。又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寻了红玉研墨,自个儿提笔抄写,大半日竟抄写了半卷时文。
这日过了晚饭,又有婆子来唤,说是大老爷有请。陈斯远暗忖,此番料想应是婚书一事。
果然,陈斯远到得前头,大老爷贾赦云山雾罩试探一番,却不曾有半点疑心,陈斯远只说‘但凭姨父做主’,贾赦心下欢喜,少不得勉励一番,又说定下时日,待下月中,领了陈斯远往陈家去落籍。
陈斯远更是暗喜不已,这转了籍,只要来日不查出来,那自个儿可就彻彻底底的洗白啦!当下自然千恩万谢而去。
自角门进得荣国府,陈斯远心下愉悦,不禁脚下生风。自马棚前角门入内,行不多远又见宝钗领了莺儿自穿堂出来。
宝姐姐听得响动,瞥见陈斯远先是眉头一蹙,这才屈身一福。
陈斯远心下暗乐,想来是前番两回撩拨,让宝姐姐心生防范。
他笑吟吟上前拱手:“原来是薛妹妹。”
“远大哥。”
陈斯远探手一引,随即与宝钗隔了半步一并而行。陈斯远负手低头道:“薛妹妹累么?”
宝钗瞥了其一眼,说道:“也是古怪,为何远大哥每回都问我累不累?”
陈斯远道:“见面道辛苦,其人必江湖。我自幼坎坷,风风雨雨见多了,免不得习惯了。”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瞧着薛妹妹的确有些累。”
累么?方才又去看望宝玉。明明是宝玉的错儿,他倒好,撒泼打滚又要摔玉,惹得阖府上下忌惮,生怕多说一句重话惹得那混世魔王又发了性子。
那秦钟,姐丧期间能去寻智能儿厮混,又是个什么东西?有道是物以类聚,这般思来,宝玉又是个什么货色?
偏偏宝姐姐面上不能带了一星半点的厌嫌,还要扮做端庄娴淑的模样,一边厢温言抚慰,一边厢劝其上进。
呵,累么?许是问的多了,宝姐姐免不得心防失守,也不说自个儿累不累,只道:“这般说来,以往远大哥也很累?”
“人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