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下将芸香推搡出来,莺儿随手便将梨香院的院门关上了。直把芸香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站在门前跳着脚咬牙切齿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我以后还搭理你!”
说罢扭身气咻咻而去。
却说莺儿也不理芸香聒噪,拿了纸条一径进得正房里,到得梢间炕边,便见宝姐姐侧身卧着,手托香腮、眉头紧蹙。
莺儿上前道:“姑娘,远大爷打发芸香送了张方子来,姑娘瞧瞧?”
“嗯。”宝姐姐睁开眼,眸中隐含一抹嗔恼。
有些事儿不能多想,若多想了,难免就会越想越气。气过后又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被挑唆着荡了秋千,结果生生将自个儿摔得不良于行,偏生还怨不着人家。可宝姐姐就对那陈斯远恨得咬牙切齿,只盼着下回见了好生揶揄一番。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儿个夜里宝姐姐就梦见自个儿提了百多斤的铜锤,生生将那陈斯远砸成了肉饼……
须臾,一双水杏眼恢复清明,宝钗接过方子瞧了眼,其上写了三七、草乌、冰片、人参等物,又有各自剂量。其下又有用法:熬制成膏敷于患处。
宝姐姐对外说只是识字,没怎么读过书,实则私底下没少瞧,便是这医书,也因着家中有药铺在,宝姐姐也观量过。
她粗通药理,略略思忖便觉此方妥帖。又想着身下的膏药换了两回也不见起色,便吩咐莺儿道:“拿了方子去寻老掌柜的照方开药,回来煎制了再用。”
莺儿纳罕道:“姑娘,那位远大爷那般坏,说不得这回也是坑姑娘呢。”
宝姐姐顿时瞥将过去,说道:“以后这等话少浑说。远大哥那日不过说了些道理,秋千是我自个儿想着搭的,也是我自个儿走神摔了的,与他何干?”
“可是……”
“嗯?”水杏眼一瞪,莺儿顿时唯唯应下。
莺儿得了吩咐,自去照方抓药,宝姐姐却又心绪难平。方才那话的确是正理,可自个儿这心里……还是气恼啊!
不提宝姐姐如何,却说陈斯远到得东跨院里,旋即便被苗儿引着过了三层仪门,眼见到得内仪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