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下一凛,逐渐拿定了心思。
于是抬眼看向贾母道:“外祖母,这其上笔迹、印信……都是真的!”
贾赦一下子跳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怎么会是假的!”
贾母愕然,兀自不肯相信自个儿方才听了什么,问道:“玉儿……你可看仔细了?”
黛玉笃定颔首道:“是真的。”
贾赦哈哈一笑,气定神闲往后一靠,看着贾母道:“母亲这回怎么说?”
陈斯远蹙眉不已,不知黛玉拿得什么心思。贾琏急得抓耳挠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邢夫人先是愕然,随即暗自舒了口气,又偷偷白了陈斯远一眼,心道便宜了这个小贼。
王夫人长长松了口气,只差念叨一句‘阿弥陀佛’了。不过是十几万家产罢了,林家有,莫非薛家就没有?前头说死了要招赘,王夫人本就瞧不上黛玉,心下又怎会咽下这口气?
且黛玉其母贾敏未出阁时,王夫人便与那小姑子极不对付。黛玉年岁虽小,却依稀有贾敏的影子,王夫人能待见就怪了!
如今元春封贤德妃,来日宝玉说不得便是国舅爷,堂堂国舅爷给人做赘婿、兼祧,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贾母面上难掩失落,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就听黛玉道:“不过,这只是书信……我从未听父亲提及过,想来是陈家不曾回信?”
贾赦大笑道:“外甥女儿不知,远哥儿身世可怜——”当下便将陈斯远编造了大半的过往说将出来。
黛玉面上无悲无喜,也不去看陈斯远,闻言颔首道:“原来如此。既不得回信,想来暂且做不得准。”
贾母眼前一亮,合掌道:“好!没错儿,没回信,这事儿就不曾定下!”
贾赦急了,赶忙道:“外甥女儿,这话不是这般说的。错非远哥儿那继母恶毒,耽搁了半年之久,此事早就成了。”
黛玉笑道:“既是耽搁了,不拘什么缘故,父亲都不曾收到回信,自然也不曾与我交代。”
“这——”贾赦被噎得哑口无言。
王夫人面色骤变,这会子连捻珠都不转了,只直勾勾盯着黛玉。邢夫人略略蹙眉,心下却不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