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说,病太磨人,救活也是耗尽家庭,还不如反哺家庭。
当然,这些都只是片面,他见过更多的是人被病痛折磨死,或者在止痛药中闭上眼,结束这一生。
他见过太多人痛哭流涕。
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还能活多久?
恐惧,就是那时候变淡的。
冷静,就是那时候有了雏影。
罗酆的教导,更像是引线,更像是催化,让罗彬更能控制情绪。
思绪间,罗彬还在喃喃重复:“邪祟,靠着恐惧催动,恐惧就是根源,情绪就是根源,你觉得,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现我这样的人,因此你很不满意,你想要证明,你能够将我踩在脚底,能够让我颤栗求饶,你把我扔出柜山村,你把顾伊人给我,你把破开山的希望给我,你要让我在希望中挣扎,在希望中湮灭吗?”
“你,会引火烧身的。”
罗彬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格外和善,格外令人安详。
山神庙下的鞋数量变多了,代表着外边儿的邪祟数量增多了。
只不过,罗彬没有去庙门口,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因此,他无法去从门缝外看外边儿的一切。
他无法瞧见,门外那些邪祟,无一例外都没有表情。
不像是他认知中的邪祟,会笑。
这些出没在夜中的“人”,没有了笑容,那张脸,就活脱脱像是一张张死人脸。
只是他们的眼中关注力很强,像是一直在窥视着庙内的罗彬。
罗彬一动不动,他们就一动不动。
罗彬坐了一夜,他们就站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分,他们才缓缓退去,消失在庙外巨大而又辽阔的树林中。
当阳光照射进山神庙内,顾伊人总算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枕在罗彬的腿上,让她慌乱,赶紧起身。
“对不起。”罗彬说。
顾伊人愣住了。
说对不起的,不应该是她吗?
她这条命,改变了他们本应该出村的结果,两人出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她更关键时刻,又发病了,给罗杉带来了大麻烦,罗杉还和她道歉?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