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赵宓才觉浑身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大口喘着气坐下,手不住抖着。
宫婢看着于心不忍,蹲在她脚边,轻声安抚:“殿下明知太子与咱们殿下不和,又何必与人家交好呢?”
赵宓闭了闭眼,深吸着气。
“二皇子殿下只是有些生气,您莫要往心里去。”
赵宓轻笑一声,再度睁眸,眼里恢复了平静,她看向半掩的窗外,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是将死之人,还要管她与谁交好吗?她只是觉得那个叫稚鱼的女子和自己年轻时候有些像。
而自己走错了路,无法回头,便忍不住的想与她说说话,想提醒提醒她,在这个地方莫要将别人都当做好人,否则被吃干抹净都还不知,傻呵呵的替人拍着手掌叫好。
善,在这里一文不值。
……
二皇子脸色发沉,走出去的时候,不免要经过她们方才待过的地方,也就与张娘子撞了个正着。
陈稚鱼不想竟会在这里接连撞见二皇子夫妻两人,连陆菀都蒙了,只和她低头行礼。
二皇子顿住,目光便落在了许久不见的张氏身上,听说,她已有身孕,可如今的她,依旧纤细苗条,像个小姑娘一般。
“莫要多礼。”他抬手,心里愉悦了一些。
怎就忘了,才有人私下报他赵宓与陆少夫人闲聊时,他就该想到,陆家女眷今日皆会来,便说明陆家长房的媳妇儿也在这其中。
“京中气候炎热,夫人可还适应?”
“多谢殿下关心,妾身一切适应。”
听得她温温柔柔的声音,二皇子面上带了笑,继而说道:“听说边漠风沙大,苦寒已久,长久生活在那着实辛苦。”
这话没点名是与谁说的,但陈稚鱼和陆菀二人,皆以为这只是二皇子对陆家长房的关切。
陆菀便说了:“为大齐镇守边关,是家父的责任,不曾觉得苦寒。”
见她回话,二皇子微默,眼里隐隐不愉,但眼下场景,他也不能当着张娘子的面表露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