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他们下乡多年,很清楚自行车在公社里头代表什么。
掏钱买车,宋守仁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出来。
车头上绑了一朵红花。
永久自行车就是牌面大,它是癞蛤蟆日青蛙——玩的还挺花。
钱进将红花摘下来塞进宋守仁挎包里。
宋守仁小心翼翼放好,生怕被挤压了。
钱进拍拍他的座位说:“行了,上车吧,这就是你以后的交通工具了。”
宋守仁再次下承诺:“我一定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
钱进笑了起来:“不至于,就是一件劳动工具而已,别故意糟践它行啦。”
“绝对不会。”宋守仁继续下保证还要举手发誓。
钱进甩甩手上车,带他进入燕山路。
路灯昏黄的照耀地面,北风卷起积雪像是在灯下撒了一层棉纱。
国营修理店的铁皮门半掩着,门缝里漏出团跟路灯一样昏黄的光。
钱进摸出包当地盛行的大鸡烟,拎着包和网兜进了门。
修车店里弥漫着机油与煤球炉的呛味。
六十瓦灯泡悬在顶棚,照着墙上一排“先进工作者”奖状通红,最新那张落款是1975年。
这是街道发的先进工作者奖状,不能说没实力,只能说跟宝宝们在幼儿园得到的明星宝宝一样水分比较大。
长了个大酒糟鼻子的矮个中年人蹲在千斤顶旁,正用锉刀打磨截链器的豁口,听见门响他头也不抬:“同志抱歉,今天下班了,您明天赶早?”
钱进暗道难怪你没拿到1976年的先进劳动者,这服务态度能拿吗?
“王师傅,咱不买配件。”他把网兜轻轻搁在拆了一半的凤凰车架上,两瓶特供白酒显眼无比。
“是我帮我同志找您拜个师,想跟您学点手艺。”
王鼻子终于抬眼。
他目光扫过宋守仁那身补丁棉袄,最终停在酒瓶上:“国营店不搞师徒那套,有招工指标自然贴告示。”
“王师傅他不是想进你们单位,就是我们知青人多车多,有个会这门手艺的人大家平日里方便。”钱进从挎包里摸出一瓶绿瓶小二,拧开盖子递上去。
漂亮精致的小酒瓶让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