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队您别笑话我了,”刘金山踩着楼房阴面未能消融的积雪拐进一条小巷,“我家是在五台山支路上,住的可不是咱们供销总社的干部楼,住的是职工大院。”
穿过居民楼,有腊八粥的甜香正从各家窗缝往外溢。
有些人家早上来不及煮粥,于是晚上再喝腊八粥。
途经一间供销社的时候,刘金山进去买了一瓶老酒。
钱进说道:“咱们贸然上门,一瓶酒能够吗?好事成双。”
“来,同志,再给我拿一瓶老酒,那什么糕点是吧?一样一斤给我两样,算了一斤太少,一样来二斤吧。”
售货员不搭理他,看向刘金山。
刘金山疼的嘴角都歪了,冲售货员发火:“没听到吗?这是我领导,他让你拿东西你赶紧拿!”
售货员一愣。
这么年轻的领导?
他手脚麻利给装了酒又包了点心,还陪笑说:“我给了二斤二两,秤高高的。”
钱进自己掏出票和钱结账。
刘金山急忙阻拦他:“您这不是打我脸吗?”
钱进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用客气,钱这一块我不可能跟你们产生任何纠纷。”
刘金山嘿嘿笑,连连说钱大队清廉。
高兴之下他哼起歌来,酒瓶叮当算是配乐,混着远处居委会播报《全国科学大会公报》的广播,在这古旧社区里倒是成了一支应景的曲子。
“就这儿。”刘金山跺了跺冻僵的脚,指向嵌在地平线下的半扇木门。
门楣上‘社会主义好’的标语斜挂着,底下露出半截斑驳的“天琴乐”金字。
繁体的。
这是海滨市筒子楼里的半地下室,南边窗沿跟街道齐平,一旦下雨雨势太大可得锁好窗户,否则水会淹了家。
钱进说道:“乐器怕潮湿,放这里能行吗?”
刘金山轻笑道:“昆仑山路上那些别墅阁楼不潮湿,他能去的了吗?”
他也不敲门,上去推开门掀开棉帘子。
刹那,有松香味裹着霉气扑面而来。
钱进进去看。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