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双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街道上,初冬夜晚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下子扑了进来。
他们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
电影院霓虹灯管拼成的巨大招牌在头顶闪烁着红蓝紫绿的光,变幻不定的光晕涂抹在每个人脸上。
借着这股光往外看。
远处街道清冷空荡。
路边树木死气沉沉。
楼房低矮破旧。
秋风森寒,突然吹来后让好些人打了个哆嗦,像是刚从一场迷离诡异的大梦里被人用力唤醒。
“天呐!”赵爱红死死抓住陈秀芹的手腕,“真由美的裙子!”
“小梅你注意到了吗?那件裙子!”
银幕上真由美曾经穿着一件米白色连衣裙转圈,当时便引得全场女青年集体发出惊叹。
李晓梅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那条裙子的下摆像伞一样撑开,比海滨市任何一家裁缝店做的都时髦。
可李晓梅此时不想说话。
她倚在树干上,呆呆的看着衣襟。
蓝色劳动布一尘不染,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她曾经在宣传口工作过,很是爱美,于是她偷偷的、得意的将自己衣服做了收腰设计。
这样当她挺拔的站直身体时候,很容易让人注意到她那纤细修长的腰肢。
可是一部电影看下来,她这充满小聪明意味的修改成了笑话。
甚至她为此联想到了一个在书本上学到的词:
农民式狡猾。
自己修改劳动布外套的行为,在电影里随便一个女同志的光鲜成品衣服面前,都有着一股子农民式狡猾。
“你怎么了?”王卫东看出她情绪不对,便关心的问道。
李晓梅还是不说话,低着头离开梧桐树往回走。
其他人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她走。
他们与身边那些热切讨论电影、讨论东京、讨论杜丘和真由美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六个年轻人沉默地走在路灯稀疏的街道上。
风更紧了,裹挟着从北面吹来的灰尘和寒意。
李晓梅下意识地把双手更深地揣进那件穿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