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阶梯一步步走下来,然后从分立两侧的人群中穿过,继续走向前方。
路过身边时,冯绣虎低头看去。
船棺没有盖子,面容宁静安详的科纳特陈躺在里面,他的主教袍被扒去,但双臂依然以叉臂礼的姿势交叠在胸前,全身上下被一张渔网紧紧包裹,最外面则用银质锁链缠绕。
人群随着船棺前行。
冯绣虎走在尤克胡身边:“我们这是去哪儿?”
“码头。”
尤克胡低声回道。
……
清晨的街道上人不多,零星的人影见到这边的神官队伍,也自觉地远远避开。
一路走了良久,终于抵达了港口区的海边。
执事们将船棺放下,所有人都看向了负责主持葬礼的尤克胡。
该他出场了。
尤克胡表情平静地迈步上前。
他伸出手,右边的执事恭敬递来破旧的帆布,左边的执事双手捧起一罐红色染料。
尤克胡用帆布沾染染料,在船首处画下了奥兹玛帝国的标志。
冯绣虎打量了几眼,辨认出那应该是一盏雾灯的形状。
画完了帝国徽记,本该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尤克胡却犹豫了一下。
片刻后,他再次落笔,在空余处画下了代表迷雾教会的船舵徽饰。
在场神官们都看见了他这个举动,有人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嘴。
等最后一笔画完,尤克胡将破旧帆布扔在科纳特陈胸前,他交叉双臂行礼:“愿迷雾施舍最后的仁慈,指引你归乡的方向。”
众神官齐齐行礼:“赞美迷雾。”
先前的两名执事默默退去,又两名执事捧着容器上前。
从容器里,尤克胡左手抓起一把铁屑,右手抓起一把硫磺,然后举在半空,将两种东西尽数洒落在科纳特陈身上。
他闭上眼,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黑旗的后裔,但愿你在大海的深渊仍能嗅到鲜血和火药的味道。”
随着这句话落下,神官众走出几名上了年纪的老洋人,他们齐声唱起了冯绣虎未曾听过的异域歌谣。
他们刻意沙哑的唱腔就像老水手压抑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