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大王有事、使奴传言即可。小民都下草野,不敢冒称名流,见召即拜,恭待王教。”
该服软的时候张岱从来也不头铁,不管这忠王未来是个硬汉还是软蛋,没有必要现在就把仇怨结死。
忠王听到这话后不免愣了一愣,大概也没想到张岱姿态这么谦和,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便又继续说道:“张六郎驰名都下,我也多有耳闻,怎不算是名流?张燕公海内文宗,诸子尽享誉朝野的学士,有此名孙亦深孚众望。今观六郎,器宇轩昂、仪态不俗,怪不得能受时流推崇。”
张岱自不会觉得忠王喊住自己只是为了夸奖一通,但既然他要夸,自己也就安静听着。
忠王夸了几句后,自觉铺垫已经足够,然后便又说道:“日前王妃泣归,我才知彼此间还有一桩误会,真是有些啼笑皆非。这世上太多俗人惯会小题大做、弄奸作恶!
人生在世,谁无瓜葛之属?若真因此结仇存怨,天下又有几人能笑颜以对?六郎聪慧少俊,想必不会持此俗念,迁怒无辜吧?”
张岱能怎么说,听到这里便默然点头。而忠王见他态度不够明确,便又拔高几分音调说道:“若以情义长短论,韦氏亲我不过年余,我与燕公家的情义却悠长得多。前人故事,后人不便多说,六郎归问燕公自然可知。
我与六郎年岁相近,是更应当和睦相处的少流同侪。今日唤你于此,正是为了表达此意。六郎想必不会因为我久处宫苑之内,无名于人间便见嫌吧?”
“小民安敢持此狂念!大王折节以待,幸甚幸甚!”
张岱闻言后又连忙欠身说道,心道不愧是你,现在就不亲你大舅哥,要亲我张六郎了?
“既如此,我也不妨将心中烦扰告于六郎。王妃久处宫室、无知少妇,宫外家人图谋何事也必不会先告王妃,以此相诘确是有些冤枉。归后竟日泪眼,也令我心烦不安。”
忠王接着又说道:“惠妃乃是领掌宫事的长辈,因恐情急失言,我亦不敢直辩于前。能否请六郎你代为传言,免去王妃禁足之令,使她能勤恳侍问、求恕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