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阳亭部为中心,壁垒森严的营寨纵横三四里,将一处名为‘青螺坳’的小型盆地填得满满当当。
营寨四周群山环绕,其中以青螺、牛头二山最为有名,两座山峰下各有一道天然隘口,构成营寨的东南屏障。而在营寨的西、北两个方向,焦村河与梅村河蜿蜒流过,形成环抱营寨的天然护城河。
仅从营寨的布局和地理位置便能看出,构筑这座营寨的孙策,有着非凡的军事天赋和才能,在大战尚未开始前,几乎就已立于了不败之地。
然而,孙策的一次疏忽大意,不但让自己身陷囫囵,也让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营寨陷入到危机与纷乱之中。
自从程普返回营寨以来,整座营寨便开始全面戒严,那支跟随程普返回的骑军残部,更是被禁锢在营寨东面的一处狭小区域,自成一营,严禁任何人出入。
当天晚上亥时,夜深人静时,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辎车悄无声息地进入营寨南门,径直驶往孙策的中军大帐。
吁
御手轻拉缰绳,辎车在凹凸不平的碎石地上缓缓停下。
帷帘随即被人掀开,一个清瘦的身影从车舆走下,在数十名护卫的遮挡下,快速走进了大帐。
账内只点了两盏油灯,显得有些昏暗,摇曳的烛火映照在程普、韩当与吕范的身上,在他们身后投下一道细长的黑影。
“幼台。”
“孙公。”
看见身材单薄、不修边幅的孙静走入,程普三人连忙起身迎接。
孙静朝三人微微颔首致意,脚步不停地走到上首榻席,提了提系得有些松垮的腰间束带,撩起下袍,盘膝而坐:“事情我都知道了,说说我不知道的吧。”
望着他这副七分随意三分懒散的摸样,程普三人非但不觉轻慢,反而生出一种‘此人本该如此’的念头,原本因紧迫形势而紧锁的眉头,竟也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孙静性子旷达,不贪慕权势,即便是在孙坚威势最盛的那两年,他也并未去向孙坚讨个一官半职,而是闲居于故乡富春,俨然一副隐居世外的姿态。
但他在孙氏族内的地位,仅次于故去的孙坚和如今的孙策,每当孙氏发生大事时,都少不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