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口水吐在他的脸上,宋淮偏了头,接过李洋递过来的手帕以及消毒水。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再喷洒酒精。
“赶尽杀绝?”他咀嚼着这几个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让王叔救了他。不过他的命,权当我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你可以骂我白眼狼。”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她。”他阴阴地笑,笑容在这明媚阳光里竟让杨水月冷得打颤,“我把他救活了还你,但你又留不住他,他最终还是死了。”
“所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入土为安?
他轻轻抬手,一堆人带着工具走向墓前。
“干什么?!不要!不要扒他的墓!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死了,那又怎么样?”宋淮冷笑着,“他配入土为安吗?”
“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就跟你那个妈一样下贱!畜生!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
“亲哥哥?”宋淮转头,下午的烈日当头,照在他阴恻恻的俊脸上,无端让人觉得恐怖,“他当年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我是他亲弟弟?”
杨水月身体发抖,“那你怎么还没死?”
宋淮的表情淡漠了许多,也更冷了。
杨水月看着宋继的墓被刨开,装着骨灰的罐子被手下捧了过来,她终于由一开始的谩骂转为求情。
宋淮接过骨灰,修长的指贴在深黑色的罐子上,缓缓往下倒,语气轻柔,“妈,他不配入土为安。”
“他只配做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