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语,花赤摇摇头,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曾经也有妻女,虽都已不在人世,可太禽兽的事情,他每回听了都忍不住想杀人。
是以,他很欣赏陈老大。
大伙儿一路打拼下来,要说没有滥杀无辜,未免有些无耻,但陈老大有自己的规矩,对寻常百姓家秋毫不犯。
谁要敢当耳旁风,就会像先前那帮愣头青一样入了土。
他忽然想起,有一次老大拎着刀闯进一个大户,郑重往人泪流满面的一家之主手上塞纸条,不等人回答便大手一挥,招呼兄弟们搬“杂物”。
有人曾提过建议,说得罪大户不好,实在要东西,可以向老百姓们“借”。
陈老大摇了摇头:“百姓穷得很,去抢抢不到三瓜两枣,还惹一身怨气,不如有钱人家的手指缝,借有钱人嫁得更实在。”
“老大?”花赤看着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唤了声。
那人仍旧不为所动,头不知何时已然低了下去。
花赤不再言语,默默站在旁边,直觉老大应当是到了伤心处。
像他们这样造反的人,大多都无牵无挂,家里一帮子人不是生离死别,就是各奔东西,说到底是孤零零一个人。
“吴大哥气的把所有邻里都告了,说吴大嫂是被他们害死的,可……空口无凭……”
陈路平耳边好似只有这一段话。
他忽然想起昔日一个和暖春风的夜,那座破庙里,在他怀中油尽灯枯的人。
他眼中无波无澜,面上也无甚表情,那微微张合的唇里,有一句话悄无声息,被皇天后土听见:“原来,回来了,也不一定能活啊…”
“老大!”远处有人寻来:“苏军师说让你快回去,说有人来了,要见你。”
花赤问道:“谁?”
“城外进来的。”那人恭敬回答:“而且带了好多东西,但我们不知道是谁。”
陈路平起身离开,夏秋冬看着那背影,大吼出声:“我长大了去哪找你呀?路平!”
夏母哭笑不得,拽着他往里走,他赶忙挣扎着继续问:“我长大了去哪找你啊?”
被叫路平的人回过头来,声如洪钟:“秋冬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