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有回答,摸了摸他的头,闭上眼,沉沉睡去。
黄饱饭没听见娘的回答也不再问,奔波许久的两个人,和周围的许多人,就这样悄无声息躺到了次日一早。
黄饱饭起来时,身旁冰凉,当时大惊,上手去摸,如同寒冰,赶忙起身用力推:“娘,娘,你醒醒!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娘并未回应,他吓得哇哇大哭,村民们寻声望来。
旁边的婶子踉跄走过来,摸了摸娘的身上,探了探娘的鼻息,一嗓子哭了出来。
“不成了呀,怎么就不成了呀?好端端的人……”
远处的村长领着人走过来,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后叹息一声:“葬了吧。”
乡亲们给娘挖了一个坑,可因着大家都要赶路的缘故,那坑挖的不深,浅浅的。
“饱饭,跟你娘磕个头。”
娘走那年,黄饱饭刚满八岁,给最后一个至亲磕了头。
“走吧,咱们得跟上。”
几人跟上大伙儿,继续赶路,只是不知何日起,总是有人咳嗽。
后来才知道,人群里有人不久前吃过死耗子,得了瘟疫,实在是怕被无情丢下,故此一直隐而不告。
之所以能被发现,还是那人的邻里恍然大悟提了一嘴,众目睽睽中,那人支支吾吾,心中忐忑却仍不愿承认,只是那一双眼早已坦白了一切。
众人气到手抖,有大夫更是痛心疾首:“你有病你说啊,你这不是害人吗?!你说我给你治啊,你拖什么!\"
那人是隔壁村里的老棍,年幼时父母双亡,跟着祖母大,年少时成了婚,尝了甜头,裤裆里那一亩三分地像是不会累的,成日成夜的不消停,妻子常常鼻青脸肿,日日以泪洗面,半死不活。
前前后后五六年,掉了三个不足几月的娃,生了两娃,年纪轻轻就芳龄早逝。
儿子年少性情大变,不过半年便投河自杀,女儿嫁了不归家,他一个人过了十几年,村民们都指摘他不会过日子,他便起了怨念:“我过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将人赶了出去,又怕那死货去过给别人,众人干脆将人绑在树上自生自灭。
那老棍一边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