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
陈路平猛然睁眼,头一回觉得言语能让人腹中有翻江倒海之感,忍无可忍将眼前人踹的倒飞出去,言如虎哮:“那倒是想想为何如此不堪啊!”
“铛……”
刀脱手掉在地上,高少之摔得闷“哼”一声,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表情扭曲,张着嘴迟迟缓不过来,双眼圆瞪。
陈路平站起身,眸光如刀,眼前的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关上:“昔日人有三问于太上,今日陈某也有三问!”
他造反之后才得知,曾经年少时的开蒙老师。
那个本可一辈子泛舟水上的人,在奉天之难发生后过了河,永远长眠于再兴城外。
他语气放缓些许,字字铿锵:“一问:衣冠渡河如丧家之犬,折尽国之傲骨,成天下笑谈,置万民于何地?不觉严丧面羞,衣冠灼身,无颜立于世间,死后愧难面祖乎?”
“二问,社稷摇摇,陛下与诸位不思治国,任由贪官污吏遍地,祸国殃民,致使人心丧尽,高高朝廷,却能让姓黄的反贼佣兵几万,闹得内乱不休,民不聊生,同胞相残!本是同根,却让外人得利,隔岸观戏,何其荒唐,何其不该,我景人何该如此啊!?”
“三问,北方万万民身在水火,遥遥望南,盼归故国,尔等可见苍生?招比禽太甚,嗜杀暴虐,倒反天罡,百姓不甘,将士犹愤,恨能食狗肉,饮狗血,挫骨以告亡灵。”
“尔等欣然偏安,只念一亩三分,目浊眼盲,来日招狗铁蹄再得寸进,奉天耻难再现,覆巢之下,何来尔等安然相争之地?景本庞然,怎可久安以南?怎可久安以南!”
“磨嘴皮子谁不会?”高少之捂着胸口踉跄站起:“姓陈的,你今日必须回京!\"
陈路平走上前,捡起地上那把刀,塞到他手上:“你把我砍了,就能把我带回京!”
高少之没说话,眼前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朝廷本就失了军心,民心,如今只是勉强撑着,若再把平叛抗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