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浩瀚海洋美得令人窒息。
鲛族,这个被称作“海之眷顾”地种族,本该是兽人大陆最自由灵动且神秘的存在,却因为原主经历苦难,险些成为被奴役的存在,何其可悲。
悠扬而古老的旋律飘入耳中,让人心神都跟着安静下来。
澹月忽然侧过脸来,浅蓝色的眸子里映着细碎的笑意,长睫轻轻眨动,唇角扬起轻盈如泡沫的弧度:“扶楹,谢谢你,救了我的族人。”
话落,澹月忽然眨了眨眼,语气轻快起来:“不过,我也把你从绿洲部落带了出来,所以,我们扯平了,对吗?”
说到后面,他上扬的尾音里似乎浸满了清润与愉悦。
扶楹凝视着他,狭长的眸子轻轻眨动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看着这样的澹月,听他说这样的话,有种莫名的酸涩。
月光将他修长的轮廓描摹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就会化作泡沫消散,是呀,他可是故事里的小人鱼。
几个兽夫里,唯有澹月,自始至终都带着未被磨灭的温柔,对她心存善意,即便他被心爱的雌性亲手剥去尾鳞,鲜血淋漓,却依然能在月光下露出这样澄澈的笑容,没有堕入仇恨的深渊。
这样的人太过纯善,就像是璀璨的钻石,耀眼又夺目。
扶楹静静看着他,须臾,她弯了弯唇,抬手环住澹月的脖颈,指尖陷入他泛着潮气的蔚蓝发丝间,将他拉近自己,两人呼吸交缠。
扶楹的红唇几乎贴在他的唇上:“我即将完成我的承诺,你呢?”
“虽然是我单方面的承诺,澹月,你愿意答应我吗?”
澹月一怔,瞳孔微微扩大,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海风掀起扶楹散落的发丝,不等他回应,她已经拽着他往后倒去。
冰冷的海水瞬间吞没了所有的声响,澹月下意识绷紧了身躯。
自从失去尾鳞,无法化作兽形,海水对他而言就不再是生命之源,而是一种矛盾的毒药,腿上早已愈合的伤口仿佛开始隐隐作痛,提醒他的残缺。
两人长发散开,纠缠在一起。
扶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额头相抵,长睫扫过他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