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似乎极好,甚至探出窗外嘱咐车夫:“行得慢些,阿姊可受不了颠簸。”
车夫应是。
元韫浓坐在这极其平稳,压根不颠簸的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裴令仪。
她今日里穿得甚是低调,藕荷色的裙裳,不惹人注目。
裴令仪却觉得,元韫浓不管穿什么都很显眼。
香蟠九瓣白于云,想见琼花可是君。
她静悄悄地在那里,就很漂亮了。
裴令仪知道元韫浓是因为他最近太过树大招风,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想在和慕湖舟的婚期定下来之前起风波。
“原来的清河王府邸,我已经遣人收拾好了。等过不了多久之后,便能住人了。”裴令仪说道。
果然,裴令仪很快就得到了元韫浓惊异的眼神。
先前裴令仪一副害怕元韫浓丢下他,不要他,粘人得要命不肯走。
如今一得势,就开始要搬出去了?
元韫浓愈发觉得这狗崽子翅膀硬了。
“你要搬回清河王府?”元韫浓一言难尽道。
“阿姊。”裴令仪笑了笑,“我对清河王府,乃至于对裴氏,实际上都没有多少感情。”
啊,这倒也是。
元韫浓露出了然的眼神。
毕竟上辈子裴令仪一做皇帝,就砍了一堆姓裴的。
裴令仪父母双亡那一年还很小,对父王和母妃都没有太大的印象,再加上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记忆更迷糊了。
何况他很年幼的时候,就是以孤儿的身份被惠帝以照看为由幽禁在宫中自生自灭。
裴氏嫡系一脉单传,也就剩了个裴令仪。
至于旁系那些人,在那时候可没打算接济裴令仪。
明知道裴令仪吃不饱穿不暖,在宫中过得与野狗无异,也视若无睹。
等到裴令仪有能力了,倒是想着要复辟裴雍,拿回自己的宗亲身份了,推着裴令仪去争去抢去当先锋当傀儡。
等到出了什么事,反正第一个掉脑袋的是裴令仪。
至于他们,赢了赚了,输了把裴令仪推出去就行,反正他们也没提供什么实质性帮助,只是推着裴令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