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鼓不起勇气去到李刚的家里看望一下他的家人。每一次只要一想起他那温柔善良却又命运多舛的妻子以及他们那几个年幼可爱的孩子,我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就如同一条凶猛恶毒的毒蛇一般紧紧地缠绕住我的心脏,无情地啃噬着我的灵魂。后来听别人说,自从李刚离开之后,他的妻子独自一人默默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含辛茹苦地抚养着孩子们长大成人。尽管如今孩子们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但她却始终坚守着对亡夫的那份深情厚意,从未有过改嫁他人的念头。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轮转。然而,无论时间如何推移,安丰供销社始终保持着往日的热闹景象,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可是,对于我来说,尽管这里依旧喧嚣繁忙,但我内心深处的伤痛和愧疚却犹如沉重的枷锁,日复一日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当回忆起那顿酒,以及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我的心就会被无尽的悔恨所吞噬。我再也坚持不住,就给老弟写信,告诉了这件事情,我又写了一篇长诗悼念女儿,并寄给老弟看,几天后我就去他那里散心了。
思绪回到安国供销社,该说说任主任了。他已然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许久了,如今安享晚年居住在宝东县。曾有人目睹过这位昔日的领导,如今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行走于街道之上,那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关于任主任一家,所知不多,只晓得其二儿子车祸而亡,任老二离世之时,才四十来岁。其死因却颇为诡异离奇。事发当日,任老二搭乘他人所驾驶之摩托车出行。
当时,他正坐在摩托车的托架处整理着装,孰料一阵狂风骤起,其所穿着衣物的衣袖竟不偏不倚地抽打在了驾驶员的双眼之上。按常理而言,即便眼睛遭受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只要紧闭双目,驾驶员理应能够及时停下车辆并将发动机熄灭。
怎奈这名驾驶员似乎对这疼痛极为敏感,难以忍受之下,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更糟糕的是,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部,如此一来,对摩托车的操控便完全失去了掌控。刹那间,摩托车如脱缰野马一般,径直越过道路边缘的壕沟,朝着路旁的树带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