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后,宾客们渐渐散去。老弟拉着我走到一旁,神色有些黯然,“哥,我得回工厂了,最近厂里订单多,走不开。”我心里一紧,“这么急?不多待两天?”老弟摇了摇头,“没办法,晓光那边也难,我不能耽误事儿。”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老弟离开后,我回到家,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母亲身上。母亲是正月走的,那时候天寒地冻,挖墓的人没把墓打深。等到天气暖和,棺材竟然露了出来。我们用四轮拖拉机拉了土去填,可还是有地方暴露在外。村里人都说,这是母亲不愿意入土为安,要“重出江湖”了。
那日老弟正在给母亲修坟,他挖起草皮子,给母亲好好安个家。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是晓光打来的。电话那头,晓光的声音有些沙哑,“老叔,我这里请求增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老弟,也想着母亲。不知道母亲在那边是否安好,也不知道老弟一个人在坟茔地能不能顺利把墓修好。
那一夜,格外漫长。我在忐忑中度过,盼着天快点亮,好去坟茔地看看母亲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