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江南,暑气仍未褪尽。我攥着辞职信,背着塞满旧毛衣的登山包,踏上了开往皖南的绿皮火车。玻璃窗外的风景渐渐模糊,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公司群里,领导的回复带着刺:\"年轻人太冲动。\"
火车摇晃着穿过隧道,再钻出黑暗时,满山苍翠已染上了初秋的金边。我在一个小站下了车,拖着行李箱沿着铁轨走了半小时,终于在山谷深处发现了那片银杏林。金黄的叶子像蝴蝶般簌簌飘落,铺满青石板路,远处传来叮咚的溪水声。
\"要住宿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望去,是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推着装满山货的竹车,\"我家就在林子尽头,有几间空房。\"
就这样,我住进了老周的民宿。那是栋白墙黑瓦的老房子,木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声,二楼的小阳台上能看见整片银杏林。老周说这里每年十一月最美,那时整座山谷都会变成金色的海洋。
第二天清晨,我被鸟鸣声唤醒。推开窗,薄雾在林间流淌,阳光穿透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老周正在院子里晾晒柿饼,见我出来,便递来一杯热茶:\"尝尝,自家种的野茶。\"
日子就这样慢了下来。白天,我跟着老周去山里采野果、挖竹笋;傍晚,就坐在溪边看夕阳把溪水染成琥珀色。老周很少问我的来历,只是偶尔说起他的故事:年轻时在大城市打拼,后来妻子因病离世,他便回到故乡,守着这片银杏林。
\"其实,每片叶子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天,老周指着飘落的银杏叶说,\"有的叶子会早早落下,有的能坚持到最后。但无论早晚,它们都会化作泥土,滋养新的生命。\"
我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节奏。每天清晨,跟着老周去集市卖山货;午后,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傍晚,帮着准备晚饭。老周的手艺很好,用山里的食材做出的菜肴,总能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做的饭。
渐渐地,我不再频繁看手机,也不再纠结辞职的决定是否正确。山谷里的时光仿佛被拉长,每一刻都变得清晰而珍贵。夜晚,我会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满天繁星,听老周讲那些关于银杏林的传说。
转眼到了十月底,银杏叶开始慢慢变黄。老周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