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吴晓梅拦住他,\"他们寨老放话了,只要愿意过去,每个绣娘配最新款iphone。\"
阿惠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龙安心在心里记下这笔账——合作社现在用的还是三年前买的二手智能机,扫码经常卡顿。
蓑衣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龙安心看着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做了决定:\"开全体会,今晚。\"
\"人都不齐了。\"吴晓梅提醒他,\"黄毛带着他那帮兄弟去岩溪寨试播了。\"
龙安心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的一张照片——那是去年合作社成立时拍的,二十多张笑脸挤在镜头前,背景是刚刚修葺一新的木楼。才一年光景,照片里三分之一的人已经不在。
\"能来多少来多少。\"他说,\"把务婆和阿公请来。\"
傍晚的雨停了,但空气里的湿度反而更重,像是能拧出水来。合作社的会议室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龙安心注意到阿惠缩在角落,正偷偷用手机拍视频——可能是在给岩溪寨的朋友直播。
务婆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老人被阿公搀扶着,颤巍巍地走进来,腰间的银饰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在主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片放在桌上——那是合作社最早的样品,边缘已经磨得起毛。
\"岩溪寨的吴老蔫,\"务婆用苗语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爷爷偷学过我们寨的《洪水歌》。\"
老人们发出会意的笑声。龙安心知道这是指上世纪三十年代那场着名的\"古歌盗窃案\",当时岩溪寨派人来偷学祭祀歌,被当场抓住罚了三头牛。
\"现在他们不偷歌了,\"阿公接过话头,烟斗在桌沿磕了磕,\"改偷花样。\"
龙安心打开投影仪,把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投在白墙上。数字很直观:销售额下降40,退货率上升25,利润首次出现负值。
\"我们没做错什么。\"龙安心指着柱状图解释,\"只是有人用机器仿制,卖得比我们便宜。\"
角落里传来阿惠的声音:\"那咱们也降价呗?\"
\"降价?\"吴晓梅突然站起来,银项圈上的铃铛剧烈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