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琨猛地扯开他的手,脖颈青筋暴起地嘶吼:
“我不去!”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声混着哭腔在牢房里炸开。
想到自己真心错付,这个曾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竟如此算计她,心口像被生生剜出个窟窿,空荡荡的痛楚蔓延全身。
此刻,她脑海中浮现莫雨薇与苏俊相视而笑的模样,那双向奔赴的幸福,竟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山本一木眼底闪过阴鸷,毒蛇吐信般冷冷开口:“臭娘们,办妥这事,我同意立刻跟你离婚,你好好考虑!考虑!”
杨秀琨疯了似的甩开那只钳制她的手,发间的银簪歪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她跌跌撞撞冲出地牢,腐臭的霉味终于被夏夜的晚风冲散,可胸腔里翻涌的恶心感却愈发浓烈。
扶着斑驳的墙边大口喘息时,冷汗浸透的后背抵着青砖,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离婚”
二字像把生锈的剪刀,绞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民国女子被休要遭多少白眼?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娘家怕是也再无容身之处。
她攥紧衣角,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原以为相夫教子便是宿命,如今才知枕边人早把她当作随时可弃的棋子。
夕阳西下,
那醉人的霞光漫过城篮时,她浑浑噩噩地挪着步子,不知不觉竟走到城堡后那条潺潺的小溪边。
溪水映着彩霞,火红般的波光里,恍惚又看见莫雨薇捧着山茶花,在苏俊身旁撒娇的模样。
对岸人家窗内飘出的花灯小调,欢声笑语顺着水流漂来,刺得她眼眶发烫。
枯枝勾住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望着溪面,任冰凉的溪水漫过绣鞋。
暮色中的斜阳,将溪水染成琥珀色时。她的身后忽然响起清润嗓音:
“杨小姐,你的鞋子湿了。”杨秀琨如坠雾中的魂魄被唤醒,缓缓抬头。
逆光处,少年颀长的身影披着金红色的晚霞,眉眼弯成月牙,唇角梨涡盛满笑意,竟比天边的火烧云还要耀眼。
水珠顺着裙摆滴落,在碎石上敲出细碎声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