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一手抱着婚书,另一只手一把一把抓着混合的坚果,放进绑着红绳子的篮子里。
“妈妈来,妈妈来收拾。你别动了。”
潘丽华也跪下去,双手捧起坚果放进篮子里。
大伯也站起来,盛丰去拿了扫把,快速将地上的东西扫成一堆。
大伯也去拉她:“起来吧。”
她的脚终于缓过来,站直了,也看见盛丰已经把喜糖喜果全都扫进了簸箕里。
她愣神看了一会,再看门外,天色渐渐暗了。
“大伯,不打扰你们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她缓缓朝外走,潘丽华不放心,跟了过去,大伯也拦她:“你回哪去?”
“金鱼店。事情结束了,我该回去了。”
潘丽华和大伯都能看出她状态不对,可又不敢强行留她——人在重创后自我修复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
于是潘丽华说:“大哥,我陪她吧,不给你们添麻烦。”
大伯不放心,可他也知道现在让潘潘一个人待着更好。
“那行,让盛丰送你们吧。”
“好,小雪的东西先留着吧,我过几天来收拾。”
“好,你先照顾她。”
盛丰于是送了母女二人回到金鱼店,潘潘开门进去,全然不顾母亲的存在,直接上了二楼,边走边开始拆自己的妆发。
扯到头发也无所谓,头饰扔了一地,潘丽华在后面跟着一路捡上楼。
她已经连旗袍也脱了,光着钻进了被窝里,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自己。
像荒野上一只遍体鳞伤的动物,躲进了巢穴。
潘丽华心疼地走过去,小心翼翼替她拾起旗袍,叠好,上面压上被她丢下的金镯子和百福锁。
她坐到床边,手轻轻按了一下被子,四下无人,这才试着开口安慰:“小雪,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其实一开口,潘丽华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怎么说?
说这并不会影响高庭爱你,过几天就好了?
还是说这次定亲不成还可以改天再来?
她只能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好坏,都只能由时间来抚平。
当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