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柳姑娘家暂住几天,你不是一向和柳姑娘交好吗?”
“我自己有家,去别人家干什么。”
“你忙你的去,别管我。”
苏宁雨大跨步走去,推开门,乌烟瘴气伴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踏进屋只听见糜乱的叫唤声。
料峭春寒裹着细雨漫进侯府,苏宁雨攥着沾泥的缰绳撞开角门。檐下冰棱坠落,在青砖上砸出细碎的冰碴,混着满地酒渍与撕碎的绸缎,衬得往日肃穆的侯府宛如乱葬岗。
推开垂花门的刹那,刺鼻的酒香混着廉价香粉味扑面而来。正厅内,鎏金烛台倾倒在波斯地毯上,烛泪凝结成扭曲的形状。牛春披头散发地瘫在软榻上,珍珠抹额歪斜挂在脸上,正搂着个红衣歌姬又哭又闹:“峥阳那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就不管娘死活!”她指甲深深掐进歌姬肩头,酒壶倾倒,琥珀色的琼浆顺着绸缎流淌,在地上积成一滩浑浊的污水。
侯家壮敞着绣金线的锦袍,醉醺醺地将婢女压在檀木桌上,浑浊的眼珠泛着血丝。侯大钱扯开丫鬟的衣襟,肥腻的手掌肆意游走;二哥侯大明和三哥侯大天围着火盆烤鹿肉,铜锅里的酒咕嘟冒泡,他们一边撕扯着肉,一边调笑着往三姐侯大兰的酒杯里倒春药。
“住手!”苏宁雨怒喝震得梁间铜铃乱颤。玄铁护腕擦着侯家壮耳畔钉入木柱,溅起的木屑扎得他惨叫出声。她身形如电,玉手成爪扣住侯大钱咽喉:“侯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内力迸发,侯大钱如断线风筝般撞碎博古架,翡翠摆件哗啦啦碎了满地。
“你个丧门星!”牛春尖叫着扑来,却被苏宁雨反手一巴掌甩在脸上,珍珠抹额应声而碎。“峥阳在边关九死一生,你们却在他的宅子里醉生梦死!”苏宁雨剑尖挑起牛春下巴,寒光映得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侯大兰抄起铜酒壶偷袭,苏宁雨旋身躲过,软剑出鞘三寸,寒光掠过她鬓角,乌黑长发纷纷扬扬飘落。她足尖轻点,如蝶穿花般掠过众人,指尖连点,二哥侯大明、三哥侯大天瘫倒在地,喉间发出嗬嗬怪叫。
春寒料峭的风卷着细雨灌进厅内,吹散满地狼藉。苏宁雨站在破碎的“诗礼传家”匾额前,终于读懂侯峥阳让他出去外面住里的深意——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