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一辆枣红马驾着的马车疾驰而过,车轮卷起的尘土扑在车窗上。沈砚下意识眯起眼,瞥见对面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个熟悉的玄色衣角——那衣摆上绣着的云纹,与他曾在万毒渊洞壁上见过的符咒如出一辙。
云儿手中的药瓶“当啷”掉在车板上。她猛地掀开帘子,只看见远去的马车扬起漫天尘埃,渐渐消失在山道拐角。风裹挟着熟悉的艾草香拂过她脸颊,却再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云姐姐?”沈砚轻声唤她。
云儿攥紧车辕,指尖泛白。远处传来毒蛇的嘶鸣,与记忆中某个清晨重叠。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车中:“走吧。”马车重新启程,碾碎满地落叶,而两辆交错而过的马车,载着不同的心事,驶向相反的方向。
推开布满符咒的洞门,潮湿的药香裹挟着陈年的记忆扑面而来。蛛网在墙角轻轻晃动,石榻上还留着云儿临走时叠好的被褥,只是落了层薄灰。沈砚伸手拂去药架上的尘埃,指尖触到半片干枯的九叶重楼,那是云儿跌落山崖前采的最后一株草药。
“还和从前一样。”云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走到洞壁前,抚摸着自己亲手绘制的符咒,符咒的金光依旧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陶罐里干枯的艾草散发着淡淡的苦香,让她想起无数个独自煎药的夜晚。
沈砚蹲下身,捡起滚落在地的陶碗,那是他初来时云儿用来喂他吃药的碗。洞外传来熟悉的毒蛇嘶鸣,混着山风掠过藤蔓的沙沙声,竟比小镇上的人声车马更令人心安。“是啊,”他轻声说,“咱们的家。”
烛火在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两人静静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仿佛从未离开过。云儿望着跳动的火苗,沈砚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山洞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这一刻,所有漂泊的疲惫都沉入了脚下熟悉的土地,万毒渊的瘴气与毒蛇,终究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温柔港湾。
山洞里蒸腾着袅袅药雾,云儿手持银勺轻轻搅动石鼎中的药汁,深紫色的液体咕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