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群振翅的嗡嗡声中,我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青铜门环毫无征兆地自行叩响,每一声都震落簌簌砖灰,在寂静的墓室中回荡,如同死神的丧钟。
当第二十一响落下时,整面墙轰然坍塌,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竖井。
无人机的灯光扫过井壁,二十万观众同时发出压抑的惊呼——井壁上密密麻麻嵌着历代倒斗工具,从汉代古朴的铁锥,到民国精密的德制防毒面具,全都裹着层琥珀状的尸胶,仿佛被封印的时光标本。
我腰间的洛阳铲突然剧烈震颤,不受控制地被磁力吸向井壁。
铲柄上刻的编号“1987”在尸胶下泛着诡异的血光。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铲子在哭!”我惊恐地看着铲头没入尸胶半寸,胶体裂开蛛网纹,缓缓露出里面封存的半张人脸——那轮廓、那五官,竟与我的侧脸有七分相似!
井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十三具缠着铜链的骷髅被机关托出尸胶层。
它们摆成北斗阵型,天枢位的骷髅突然抬手,指骨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引子里当铺老头展示的青铜蝉雕。
蝉翼上的血纹在灯光下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就在此时,直播画面跳转到二十年前的老式摄像机效果。雪花屏中,一段模糊的影像闪过:七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正在我此刻的位置撬砖,领头者突然回头,目镜反光里映着个戴七星冠的方士,手中罗盘的天池水正在沸腾,滴滴鲜血落入水中,染红一片。
最后一块砖坠落井底的回声渐渐消散,墙面渗出浓稠的黑液,在空中凝成《墨子》里的城防图。
我摸到战术包里的犀角蜡烛突然自燃,火苗中传出个沙哑的声音:“九锁连环灭,金蝉始吞月——”话音未落,
井底亮起一盏人鱼膏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井壁新浮现的阴刻字迹。
那是用二十三种古文字重复镌刻的同一句话:“欢迎来到天地熔炉。”
烛光摇曳间,我望着井壁上神秘的刻字,背后的砖墙再次发出细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