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水中蛟”金六福已抢上两步,青铜护腕撞得“当啷”作响:“回总舵主!那批盐船桅杆上刻着西域花纹,昨夜卸货时,属下亲眼瞧见有人往麻袋里掺黑沙!”
“黑沙?”石飞扬瞳孔骤缩,掌心真气不经意间将阶前石狮震落一片碎屑,“怕是播州叛军勾结白骨教,用毒沙冒充军粮!杨应龙狼子野心,这是要断了朝廷平叛的后路!”
他转身望向苍茫暮色,刀削般的轮廓在夕阳下宛如青铜铸就,“诸位兄弟,今岁除夕,咱们怕是要在血水里过了。”“圆桶”鲁得出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握着酒葫芦,呷了口酒,嗡声嗡气地说道:“总舵主一句话,兄弟们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来!去年洞庭湖剿匪,鲁某的铁掌还没饮够血呢!”
话音未落,“竹竿”蒋伙添握着开叉铁杆,卷着雪花在空中划出银虹:“鲁胖子少吹牛皮!上次要不是老子用‘缠丝劲’缠住匪首,你早被那婆娘的柳叶刀开了瓢!”
“都住口!”戚美珍轻叱一声,怀中幼子突然放声大哭。
她哄着孩子,指尖却在苗刀上轻轻摩挲:“夫君,漕帮暗桩传来急报,西域三十六洞近日异动频繁,怕是冲着昆仑玉虚图而来。”
她话音刚落,“蜈蚣”公孙仁已从袖中抖出淬毒钢爪,绿光映得他面如厉鬼:“管他什么玉虚图!谁敢动雄樱会的人,先过了我这百足蜈蚣!”
石飞扬负手而立,望着剑池深处翻涌的寒雾,突然纵声长笑。
笑声惊起林间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半边天空:“好!好个西域三十六洞!好个白骨教!石某正愁无处寻你们,竟自己送上门来!”
他猛地抽出天霜刃,刀锋劈在石阶上,火星四溅中,三丈长的裂痕如毒蛇般蜿蜒:“传令下去,三日内集结江南精锐。今年新春,咱们既要护百姓团圆,更要让那些妄图祸乱天下的贼子,血债血偿!”
暮色四合,漕帮总舵的灯笼次第亮起。
石飞扬揽过妻儿,看着阶下群豪紧握的兵刃,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却掩不住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