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好了!”宋村长扯着嗓子,震得挂在脖子上的铜哨嗡嗡作响,“墙基要挖三尺深,夯土掺碎瓷片!”二十几个汉子立刻挥锄刨地,铁锨与石块碰撞出火星。年轻媳妇们端来木盆,将糯米浆、石灰与黄土按比例搅匀,空气中很快飘起黏腻的甜腥气。
日头过午,墙基已显出半人高的轮廓。精壮的后生们分成两队,用粗麻绳拽着石磙反复碾压土层。“一二——嘿哟!”号子声惊得山雀都不敢在枝头嘚瑟。汉子们用尽全力,汗水顺着脊梁淌。
暮色降临时,围墙已砌到齐胸高。守夜的老者在墙头插满火把,跳跃的火光映着墙上蜿蜒的碎瓷纹路,像盘踞着千百条银蛇。宋喜雨摸着墙体内粗糙的大石块,听见远处山梁传来隐隐约约的狼嚎,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此刻正有几人守着新墙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