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虽然是厉赫铖当下所写,回应的却是几年前的事情,姗姗来迟,终于到了她手上。
起初,晚棠只是好奇。她早已记不清当年自己都问了些什么问题,看着信中他一本正经的解答,偶尔会忍不住失笑。
他写北山的风很大,能把人的皮帽子吹跑;矿上的石头很硬,但那边人脾气更硬;灶上的饭菜很难吃,想吃她亲手做的饭了。
琐碎的日常,平淡的记述,仿佛是另一个时空传来的低语。
然而,随着信一封封拆开,那些被他轻描淡写带过的琐事,渐渐在她眼前拼凑出一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他用调侃的语气写下矿洞塌方的经历,说被困在下面三天三夜,饿得头昏眼花,差点以为要去见阎王。他甚至还揶揄道,早知道会困那么久,就不该挑食要多吃一些,所以后来每顿饭都吃很多,才能长得那么高。
晚棠拿着信的手指都在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三天三夜,暗无天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信上那轻松的口吻,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那天晚上,她蒙在被子里,几乎哭湿了半个枕头。
有时,信里的内容会让她哭笑不得。比如有一封,他大概是实在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居然写了一首情诗凑数。文笔极差,遣词造句简直无理,却透着一股热烈,臊得她脸红。
她慢慢发现,每天最期待的,竟然是收到他信的那一刻。
他常常就坐在对面的书桌,写好后直接递给她,墨迹都未干。
晚棠今天的功课已经全部完成,她悄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游走,偶尔停顿,又被划掉。
他坐在那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晚棠也就愈发的好奇,想知道他今天又会写些什么。
她正想着,就看见男人旋上了钢笔。
厉赫铖起身过来,将信纸按在了她摊开的资料上,盖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晚棠大概瞥了一眼,脸红立刻红了起来,只有寥寥几字,又是一封文墨不通的情诗,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写那么久。
而且,最近收到情诗的频次也越来越高了,可见他是真的有些无话可写了。
晚棠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