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小南沟的林小花过得就恼火了,昨天被娘家奶和小姑赶出家门,一路灰溜溜回到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家,往土炕上一躺,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从昨晚到现在,这身子就没消停过,起初只是微微有些痒,她仗着自己脾气硬,强忍着不去挠,可哪晓得,这痒意就像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愈发厉害,没一会儿就遍布全身,怎么忍都忍不住了。
“哎哟,痒死我了!”林小花再也憋不住,两只手在身上来回乱抓,指甲划过皮肤,一道道红印子冒了出来,可那痒劲非但没减轻,反倒越挠越凶,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在炕上翻来滚去,头发也散了,衣衫也乱了,模样狼狈不堪。
“赖子,你个死鬼,还不过来帮老娘挠挠!”实在没辙了,林小花扯着嗓子冲屋外喊。
吴赖子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摆弄着他那几样破农具,听到喊声,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催啥催,催命呐!”不过到底还是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进屋里。
吴赖子这人,又懒又邋遢,手指甲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
他走到炕边,伸手就往林小花背上挠去,一边挠还一边骂骂咧咧:“你个蠢婆娘,不是信誓旦旦说,带着老子去你娘家吃香的喝辣的吗?结果呢?你爹新娶媳妇,连个信儿都不捎给你,你在娘家是有多遭人嫌,心里没点数?你自个儿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拉着老子一起,昨天到你娘家,老子屁股都没坐热乎,就被你那老虔婆奶奶和尖酸小姑赶出来,折腾一天,啥好处没捞着,倒受了一肚子气!”
林小花听着这些话,心里的怨恨像被浇了油的火,腾腾往上冒,可身上痒得厉害,她也顾不上回嘴,只能咬着牙,听吴赖子继续数落。
“昨天这一趟,可把老子累坏了,啥都没捞着,还得跟着你受这窝囊气!”吴赖子越说越气,手上的动作也重了些,林小花疼得“嘶”了一声。
“你轻点!”林小花忍不住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