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曾与她在宫墙内追逐流萤的闺中密友,全家灭门时被神秘的岁月遗客白无痕救下,隐入深山苦练武功九载。
再相见时,云清逸已褪去稚气,女扮男装承袭国师之位,周旋在虎狼环伺的朝堂间。
深夜的宫墙总留着暗门,云清逸常踏着月光翻墙而入,卸去繁琐道袍,露出内里沾着江湖烟火气的短打。
她们倚着鎏金栏杆对酌,看月影在酒盏中碎成银鳞,就像当年在冷宫后的废园,偷尝御膳房藏的桂花酿。
想起半月前宫宴上,云清逸斟酒时不慎滑落的袖口,半朵红莲刺青若隐若现。
当时满座臣工无人在意,唯有叶昭凤看得真切——那是她们年少时在城郊庙里,瞒着宫人偷偷纹下的印记。
如今看着青烟中若有若无的影子,叶昭凤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个甘愿为她遮风挡雨、在权力漩涡中步步为营的心腹,不知又在谋划着怎样的计策,只为保她稳坐这江山。
她望着铜镜里日益威严的眉眼,忽然想起幼时被教引嬷嬷打手板的日子。
那时父亲总说她是掌上明珠,却从未想过要教她帝王之术。
如今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听着朝臣们明枪暗箭的弹劾,她才明白——这座金銮殿从来不是给明珠准备的,而是熔炉。
楚家父子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当年先帝一纸婚约将楚凛与她绑在一起,太后顺水推舟封楚苍澜为摄政王,看似亲上加亲,实则是将楚家兵权圈进皇城。
叶昭凤轻抚腕间的翡翠镯子,冰凉触感里藏着隐秘的恨意——若不是各方忌惮楚家势大,她何苦像个提线木偶般活了十年?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突然明灭不定。叶昭凤起身走向太庙方向,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她不知道,此刻密室深处,那张二十多岁的千面玲珑“人皇始祖”画像正凝视着她,而画像背后藏着的秘密,足以颠覆整个大乾皇朝。
夜幕如墨,楚凛将玄铁面具扣在脸上,寒芒闪过的刹那,镜中倒映出的已不再是那个浪荡公子。八品武者特有的内力在经脉中奔涌,他如鬼魅般掠出王府。踏月而行的轻功让山峦河流化作脚下的直线,三千里路不过转瞬。
三更鼓响时,黑曜石祭坛前十二盏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