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浪尖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金城，那条每年都要吞噬不少生命的黄河，在记忆中翻腾。他又看见了那年哥哥在黄河里游泳被抓的场景，父亲暴怒的喝骂与铁锹木柄断裂的脆响，至今仍在耳膜深处震颤，如同昨日重现。
“喂！看够了没？”一声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回忆。安婧琪从浪花中钻了出来，抹掉脸上的水渍，水珠顺着她蜜色的锁骨滑落，隐入荷叶边的泳衣中。
程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目光还未来得及移开，就被迎面泼来的海水呛得直咳嗽。
“程大才子，又在搞人体艺术研究呢？”安婧琪笑得像只逮着耗子的猫，浸水的泳帽在阳光下五彩斑斓，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快下来呀，我一个人游泳没意思。”
“你保证不报复我、不笑话我，还要保护我，不然打死我也不下去。”程诺深知自己的水性，只能在澡堂子里扑腾两下，到了水里，他就是个彻底的旱鸭子。因此，他必须先打预防针。
“别废话，快下来，我保证。”安婧琪伸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道。程诺却仍犹豫不决，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安婧琪终于发现了程诺的弱点，笑得花枝乱颤：“你倒是快点呀！”说着，她冲上岸来，一把将程诺拖进了水里。
程诺套着救生圈，突然惊觉双脚已经离开了海底的沙滩。“停！停停停！”他死死扒住橡胶圈，指节泛着青白。“先说好的，你不能——”
话还没说完，救生圈突然被猛地一推。咸腥的海水瞬间灌进了他的鼻腔，他恍惚间看见安婧琪狡黠地翘起了唇角。
“程诺，你属秤砣的吧？”安婧琪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看着程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救生圈上一动不动，笑得她前仰后合。阳光穿透碧波，在她肩头流淌，粼粼波光晃得程诺头晕目眩。
这丫头游得真好，像是躺在他家的席梦思上，轻轻摆动着小腿，时不时地还翻个身，看得程诺羡慕不已。他猜想她一定受过专业的训练，但盛京并不在海边，不知道她是在哪儿练的这一身好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