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刺客的声带突然爆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绷带触须疯狂增殖,将整个巷道的雨水都染成墨色。
顾渊抱着柏瑶滚过满地碎玻璃,后背被腐蚀性液体灼烧的刺痛反而让他清醒——三米外那个倾斜的橡木酒架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柏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顾渊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恍惚,接着,一段段画面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七岁那年蜷缩在教堂地窖,头顶飘过装着血色瞳孔的玻璃瓶;十五岁生日时觉醒的异能冻碎了整座忏悔室;直到三天前的雨夜,银色荆棘从顾渊伤口钻入她血管时的战栗……
“相信我。”顾渊用额头抵住她发凉的太阳穴,银色荆棘突然从两人相触的皮肤里迸发。
刺客的触须在距离咽喉半寸时被冰晶锁链缠住,顾渊借着反冲力翻身跃起,故意让刀刃擦过左臂——飞溅的银血精准落在腐朽的木架榫卯处。
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刺客的第四波攻势裹胁着腥风袭来时,顾渊猛然拽着柏瑶扑向右侧的排水沟。
绷带触须击碎承重柱的瞬间,堆积着锈铁罐和空玻璃瓶的橡木架轰然倒塌,将黑袍人整个压在泛着血泡的污水里。
寂静突然降临。
顾渊跪在雨水中剧烈喘息,看着自己手臂上被腐蚀的伤口正被银色物质重新编织。
柏瑶颤抖的手指抚过他锁骨处翻卷的皮肉,那些冰晶碎屑突然化作荧光粉末,顺着血管流向心脏——他听到体内传来冰层融化的汩汩声。
“快走……”柏瑶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不再是冰碴,而是半凝固的血浆。
那些血珠落地时绽开成双生玫瑰,一株冰蓝,一株猩红。
顾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右眼的血色滤镜里,看到倒塌的木架下方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
被压碎的玻璃瓶残片中,数十个血色瞳孔漂浮而起,在雨幕中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