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江北田亩收成少,难以实现交税公平,只是因一条鞭法对江南之利高于北方,而不能言对北方无利,北方徭役沉重,此举亦可减免江北百姓之徭役,利江北之民甚于江南之民。”
“所谓的江北商贸不兴缺银两,难以缴纳税银,此乃北方重农、南方重商所致,也确实会导致物贱银贵,但解决问题的方法不应是废弃一条鞭法,而是朝廷应想办法令北方的商贸兴起,让北方不存在物贱银贵的情况!”
“所谓的徭役过重,百姓逃亡,有人为凑银纳税,鬻田宅、质子女,那是因一些地方官员施行一条鞭法不当。收取税银后,还欲加派或预征,更有甚者,为贪墨公财,滥收税费!此乃地方官员施行法策不当之错,非一条鞭法之错。”
“朝廷要求施行的是一条鞭法,地方官员施行时则是条外有条,鞭外有鞭,甚至不啻十条鞭,此为一条鞭法之罪乎?”
……
沈念一口气反驳完了光懋主张南法不宜北行的三大缘由。
简而言之:
江北不宜施行一条鞭法,实因江北民穷少商,此非一条鞭法之过,实乃当下北方民情所致。
当张居正听到那句“条外有条,鞭外有鞭,不啻十条鞭”的总结后,甚有共鸣。
法是好法,策是好策,然就是被下面的贪官污吏执行歪了。
这才是根结所在。
自古以来,新法失败也大多是因如此。
这一刻,很多官员突然感觉到,沈念与光懋的对话,就像老师与学生的对话一般。
二十来岁的沈念是老师,四十来岁的光懋是学生。
沈念虽然年轻。
但话语中带着一种批评、训斥、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气场完全碾压光懋。
光懋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沈编修,你纯属纸上谈兵,当下山东诸官反对为实,民间百姓反对者甚多亦为实,如何解释?”
光懋之所以敢如此上奏。
是因看了山东官员的奏疏,是因他了解到了山东百姓反对的实情。
沈念不屑一笑。
“光给事,这正是我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