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慢条斯理地抿着茶:“王大人,您孙子今年刚进国子监吧?”
茶盖轻叩盏沿,“多好的前程啊”
老臣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茶盏“啪”地砸在地上。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索额图似笑非笑的眼神。
“索相!下官、下官当真不知”
索额图突然笑了。
他慢悠悠踱到老臣跟前,衣袍下摆扫过对方发抖的手指:“听说令孙文章写得极好?就是不知这手断了,还能不能提笔。”
老臣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别急呀。”索额图俯身,亲切地替他扶正官帽,“您女婿在户部当差也挺有意思——大前年对账,愣是把三千两的&39;三&39;字描成了&39;五&39;”
“这手绝活,没传给令孙吧?”
老臣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
“对了!”索额图突然击掌,“您家祠堂供的那幅《岁寒三友图》,落款好像是前明的?”
他咂咂嘴,“这要翻出来,可就不是流放能了事的喽”
“你你”老臣手指痉挛着抓地,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栽倒。
索额图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转头对侍卫轻笑:“瞧瞧,王大人这是高兴晕了。”
他踹了踹不省人事的老头,“抬去太医院,可别耽误了明日流放——”
索额图心里暗哼一声,指尖慢悠悠转着翡翠扳指。
论阴阳怪气这门家学渊源,他赫舍里家还真没怕过谁——当年明珠那老狐狸多能装啊,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不照样被他三句话气得摔了茶盏?
他至今记得那日文华殿议事,明珠引经据典说了半个时辰,他轻飘飘一句:“纳兰大人这番高论,倒让老夫想起前朝严嵩——也是这般忧国忧民,最后抄家时搜出三百箱金。”
明珠当场就破防了,连“有辱斯文”都喊破了音。
所以说啊,有些技能真是刻在血脉里的。
三更时分,两顶青呢小轿在午门外相遇。
轿帘一掀,明珠先发制人:“好你个老匹夫!说好分头行动,你倒在这儿躲清闲?”
索额图气笑了:“贼喊捉贼!老夫刚料理完通政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