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胤礽,他怎么舍得让他沾染血腥?
权力之争?兄弟阋墙?
不。
胤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映着漫天星光,坚定而清明。
他不愿成为刺向胤礽的刃。
皇位再重,重不过他的太子弟弟。
“大哥”胤礽在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襟。
“在呢。”胤禔轻声应道,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大哥在这儿。”
夜风掠过草原,掀起层层草浪,如墨的夜色中传来远处牧马的嘶鸣。
都说天家无情,可他们兄弟几个,偏偏就要做这紫禁城里的异数。
胤禔的唇角扬起笃定的弧度。
他太了解那几个弟弟了——老四表面冷肃,可太子书房里那套珍贵的松烟墨,是谁年年托人从徽州捎来的?
胤祉整日嬉皮笑脸,可太子随口提过的兵书,他跑遍京城书坊也要寻来。
就连最不着调的胤禟胤俄,去年太子染了风寒,这两小子可是在佛前跪了整夜。
草原的星空格外低垂,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那些亘古的星辰。
胤禔想起去岁中秋宴后,他偶然看见几个弟弟聚在御花园的角落。
月光下,胤禛正把太子的披风叠得方正,胤祉往暖手炉里添银炭,胤祺则鬼鬼祟祟往食盒里塞白玉方糕——那是太子最爱吃的。
“大哥都看见了?”当时胤礽从假山后转出来,眼里盛着碎银般的月光,“他们总当我还小似的。”
胤禔望着此刻安睡的太子,忽然笑出了声。
是啊,他们兄弟几个,谁不是把这个人放在心尖上疼?
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就像今夜,那几个留在京城的,指不定正凑在一块儿,盘算着等太子回銮时要备什么接风礼。
不过一码归一码,大多数时候,他还是觉得他们挺烦的,虽说太子弟弟最依赖的,终究是他这个大哥,但是那群臭小子还是挺碍眼的。
太子无意识地往他肩头蹭了蹭,胤禔顿时心软成一汪春水。
但转念一想回京后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