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桩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加利利海之战打的就是一个突袭,十字军并没有多少人,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虽然这次虚张声势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骑士们也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以一敌百甚至于敌千,即便是追击,他们也没去尾随那些真正有实力的法塔赫和埃米尔。
而撒拉逊人与基督徒与不同,基督徒的军队里,必然会有大批的教士随行。而撒拉逊人的阵营里,只会有寥寥几个以书记官的身份随行在苏丹左右的“学者”。
而在夜晚的混乱中,并没有“学者”被他们俘虏——只有两个死的,这让他们有些为难。虽然他们手中还有一些撒拉逊人的俘虏,但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些撒拉逊人是否愿意,又或是能不能做好这件事情……
“是我做的,”塞萨尔说:“请不要将这件事情视作一桩神圣的宗教仪式,这只不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怜悯。一位君王也好,一个乞丐也好,都不该浑身肮脏,丑陋不堪地离开这个人世。若是您觉得我有所僭越,我在这里向您致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怜悯?”使者喃喃道,“这可真是一句可以媲美诗句或箴言的话语啊。若是苏丹努尔丁还在世,他甚至可以为此饶恕你的性命。
虽然他已死去,但我相信我的主人不会因为一个人对他的善意生出仇恨的心,您不该对我致歉,相反的,我应该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谢意。”他不曾犹豫,直接向塞萨尔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我不曾想到的——我相信所有的撒拉逊人都会愿意看到我们的君王一如生前般威严而又洁净。
请您告诉我,他在离世的时候痛苦吗?”
塞萨尔斟酌片刻:“苏丹努尔丁在战场上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从马上坠下,是受限于他凡俗间的躯体,而非他的意志,他在进入亚拉萨路的第一晚悄然离世,无声无息,神态安详,或许他知道自己已经履行了他在人间所有义务,是登上天堂的时候了。”
使者闻言露出了一个苦涩又安慰的微笑。“您的描述多么美好啊,我会将这些话如实讲述给苏丹努尔丁的妻子与儿女听,好叫他们的心不至于继续沉溺在无尽的哀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