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门都已经不成形状，像是经历了狂风暴雨一般残破不堪。
也就是说，整个小城其实根本没有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小女孩来到了店铺中央，怀中的布娃娃不知何时转过了头，正直勾勾地“盯”着门后的韩一。
狄云霆藏在柜台下方，呼吸放得极轻极缓。
透过柜台木板的缝隙，他看到那双绣花鞋就停在不远处。
韩一紧贴着屏风后的墙壁，屏风上破旧的绢画几乎贴着他的鼻尖。他能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里衣。
门缝透进来的月光将小女孩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扭曲的阴影正好落在他脚边。
小女孩仍然是一开始的那副模样，扎着发髻，穿着红袄，手里抱着一个披散头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
只不过这一刻，他们看得更加清晰了。
小女孩在店铺里慢悠悠地转着圈，铃声时断时续。
她突然停在沐清藏身的柜子前，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半人高的陈旧木柜。
柜门上的雕花在月光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将沐清的身影切割成碎片。
沐清紧紧抿起嘴唇，在呼吸停滞的前一秒，她闻到了小女孩身上甜腻又混合着某种血腥的气息。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之前随手拿起的铜剪。如果小女孩打开柜门，她或许会立刻攻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吱呀——”
小女孩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推了推柜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细微的响动。
似乎是有人在转移躲藏地点时，不小心碰到了路上的瓦罐碎片。
小女孩猛地转过头，喉咙中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
“找到你了～”
小女孩欢快地叫道，蹦跳着冲向声源处，银铃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