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正蹲在地上翻动娘家送来的包袱。三个水囊整齐地摆在一旁,干粮、油饼、炒面、咸菜腌肉一样样被取出来,最后连一口小铁锅都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手指在包袱最深处摸索,触到了一个鼓鼓的荷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别拿出来!”沈丰年急促的声音响起,他快步上前按住林月的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月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这点事还用你教?”她麻利地将荷包塞进怀里,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随后她转手把包袱交给了孟氏:“大嫂,这麻烦事儿全都甩给你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河畔的宁静。
“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等死!饿死在这里算了!”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沈长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正冲着官差撒泼。那少女面容姣好,只是此刻已经被怒火扭曲,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一场。她的衣裙虽然沾了灰尘,但料子依然透着精贵。
“你们这些畜生!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少女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沈明远一家,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沈明远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目光淡漠地扫过对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远山,管好你的女儿。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教育教育。”
“你!”沈远山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却不敢轻举妄动。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沈明远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长菱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叔,骂起人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更有意思的是,他分明是看到官差要来,才及时抽身。这份眼力见,真是……
果然,官差的鞭子已经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清脆的鞭声在空气中炸开。
沈远山一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少女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却依然倔强地瞪着沈明远的背影。
沈长菱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陷入沉思。在这条漫长的流放之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人选择低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