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启朱唇:“齐恙。”
“臣在。”
他拱手,声音不卑不亢。
沈琬宁缓缓踱步,绕着他走了一圈,忽然低笑一声,“你倒是变了。”
“以前见孤,满面忐忑,如今,竟敢平视?”
齐恙不动如山,“臣有罪已赎,自然心安。”
“哦?”女帝挑眉,“那你可知孤为何召你?”
“陛下爱才。”齐恙语气淡然,“而陛下的朝堂,缺的正是敢言之人。”
沈琬宁轻笑:“好个敢言之人。”
“既然你敢言,那孤便问你。”
“镇国侯萧家这几年私设武库,边防守将八成出自其门下,朕若想动他,能成否?”
齐恙不疾不徐,“能。”
“如何能?”
“调虎离山不如调兵遣将。”
“先用一纸假旨,调萧家嫡孙至南疆支援,名为支援,实则断臂。”
“再故意泄出风声,说朝廷将派钦差查边防军械。”
“等他惶急之时,孤可派密探佯装贪官投诚,说愿卖出数百斤火药换取庇护。”
“诱他露出私兵底细,再顺藤摸瓜抄他府库。”
“最后,在朝堂放出私军谋反风声,再由六部一齐弹劾。”
“到那时,萧家就是有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沈琬宁一挑眉,“你这法子倒是阴毒。”
齐恙淡淡笑着,“治小人,自要下猛药。”
“那李家呢?”
“李家三代为官,门生遍布六部,你怎动?”
齐恙轻轻一笑。
“李家三代为官,根基稳固,要动他,不能靠刀,要靠骨头缝里的蛆。”
“臣有一策,名曰:反骨引毒。”
沈琬宁眼眸一动,示意他继续。
齐恙拱手微躬:
“李家门生众多,却大多目高于顶,自诩清流正派。”
“陛下可悄然召见其中一人——最好是李家最不受宠、最无实权、却最爱邀功那一个。”
“封他一个虚职,摆在高位,又暗中传旨,令他查贪肃吏,不得偏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