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齐恙身边,先是一揖到底,语气郑重无比:“这一路下来,多亏大人手段,咱们商队,没栽,反赚了!”
齐恙扫他一眼:“赚了多少?”
林涛笑着比了个手势:“整整三十万白银!”
“那些从刘家手里收的货,现在一转手,全成了硬金银。”
“北境、南州、甚至连边市那边的贩子都主动找上门来求购!”
“还有几家老字号愿意出三倍价买通太平的独线渠道。”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齐恙却没接话,只淡淡道:“记得抽出三成,送去官仓。”
林涛一愣:“送去官仓?可那是咱们实打实赚的!”
“你要是贪三十万,”齐恙抬头看他,“便要做好日后没命花的准备。”
林涛一哆嗦,连忙点头:“大人教训得是,三成我亲自送!”
齐恙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雨中城景。
雨,越下越细。
巷口有孩子在跳水坑,街边铺户门前点了香,百姓三三两两围着青石台,烧纸拜神。
可他们念叨的,不是菩萨。
“多谢齐大人。”
“谢齐爷保命。”
这话风一出,民心已定。
红梨低声道:“主子,这些天……您是真的成了梁城活神仙了。”
齐恙没有笑,也没再看她。
只是缓缓道:“神仙是要被供起来的。”
他不是神仙。他是血里爬出来的人。
半月之后,京师。
入春的天光终归亮了几分,晨钟在金銮殿前连敲九响。
今日大朝。
百官朝服齐整,沿着玉阶两侧立得笔直,目不斜视。
“陛下驾到——”
一声尖锐高呼,金銮殿门大开。
沈琬宁一袭玄衣,面容平静,步步登上高阶,落座龙椅,她指间托着一封奏折,眉眼藏着一丝疲惫,却不露声色。
“众卿平身。”
“谢陛下。”
随着这一声落,殿中百官归位,朝会正式开始。
内阁次辅首先出列,行礼后朗声道。
“启禀陛下,梁南旱情告解,官仓足粮,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