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又不是真傻,他们不会大军压境,但骚扰不断,三五人一组,昼夜劫掠。
打不得,谈不了,调粮更是杯水车薪。
“说不出来?”
沈琬宁冷笑,“还是说,北地百姓的命,就不值钱?”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金銮殿仿佛都被压住了气。
风都像是不敢吹动,朝服绣纹微微颤动,映着众臣的脸色,惨白一片。
没有人敢应声。
就连先前出声的兵部尚书,此刻也低下了头。
谁都知道——这是女帝的怒意。
她不是在等计策,她是在等人站出来担责,哪怕是装模作样地扛一下。
可偏偏,全场噤若寒蝉。
“陛下。”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是齐恙。
他依旧站在文武末列,却缓缓走出一步,身姿挺拔,语气沉稳:“臣有一法,或可缓局。”
殿中几乎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沈琬宁眼神微动,眉心却未动分毫,只问了句:
“你有法子?”
她语气很轻,像是在随口一问,眼里却明显起了几分好奇。
他微一拱手:“请陛下恕臣直言。”
“此事当分三策并举,粮、路、人。”
女帝未语,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齐恙继续道:“其一——北地之粮,靠运送是运不活的,靠百姓是守不住的。”
“可若能以助赈为名,设赈义商号,由朝廷拨银,以民间商贾为骨,令其采买南粮自负运粮义务,则一可稳粮市,二可节军需,三可还朝廷一个顺水人情。”
这话一出,众臣不解,纷纷皱眉。
“你是说,让民间去运粮?”
户部尚书开口,语气带着三分冷意,“这是国事,不是商号能解决的事。”
齐恙却像早料到有人反驳,连头都没回:“朝廷调粮,需奏请、批文、走程、调车、护卫,一来一去,耗时三月起。”
“而民商,只要银足,只要利稳,他们今日起运,明日就能落仓。”
“且不需官兵、不耗军粮,还能借此转嫁南方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