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亲侄子发达了就要赶亲戚出门啦——”
“咱可不是要你府库的钱,我们只拿我们应得的!”
“应得?”齐恙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冷水,却一出口就将整个偏厅的喧哗压得死死的。
“你们应得的?”
他笑了,笑得不咸不淡,带着讥诮。
“你们应得的,是我寒窗苦读时伸手讨不到的饭?”
“是我爹当年被诬陷的时候,被逐出族谱时你们冷眼旁观的沉默?”
齐根生拍着桌子就想站起来:“你别扯这些旧账!那是你爹自己不中用——”
“够了。”齐恙声音骤冷,话锋如刀,“张叔。”
“在!”
“去账房,把从齐家支出的族田钱、香火钱、赏银、病酒、丧仪、学杂资助,每一笔收支、每一人之名,一条条列出来。”
张叔一怔:“现在就查?”
“现在。”齐恙看着满屋的人,淡声道,“他们不是想要个交代吗?”
“我这个人最讲理。”
“只要账上写着他们有过支出,今日我双倍奉还。”
“可若账上没写……那便按齐家规矩,讹钱者,逐出宗谱。”
“你们要不信,可一道去宗祠,点香立誓。”
齐根生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嘴皮动了几下,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边齐三叔也沉了脸,小声嘀咕一句:“这小子疯了,真翻起老账了……”
齐三叔脸色发青,刚想再跳出来抬杠,就听齐恙忽然朝门外喊了一句:
“红梨。”
声音不大,却带着股莫名的压迫力。
众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门外“哒哒哒”几声脚步轻响。
下一刻,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侧门走了进来。
红衣,轻靴,一柄薄刃弯刀别在腰侧,面无表情。
她不过十七八岁,面容干净素净,看着甚至有点柔弱,一双眼却冷得像霜打的梅。
“在。”
她走到齐恙身边,微微一躬身。
齐恙扫了一眼满厅这些还没消化完他那番逐出宗谱的人,缓声道:
“把他们几个闹得最欢的——”
“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