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夺命指吐着血沫爬起,左边颧骨高高肿起,牙齿缝里渗出的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洇出细小的血花。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直挺挺地站回原位,任由鼻血滴进衣领。
笑面佛缩在墙角,肥大的肚腩随着颤抖不停晃动,往日挂在脸上的笑意早被恐惧碾成粉末。他盯着熊千仇指节上凸起的刀疤——那是三年前老大单手劈断三柄斩马刀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条随时会噬人的蜈蚣。
钓鱼人躺在竹榻上昏迷不醒。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倒像是具提前准备好的尸体。这副模样反而让他躲过一劫——熊千仇扫过他时,目光里只有厌恶,却无杀意。
“废物!给我死!”熊千仇暴怒的吼声震得梁上灰尘扑簌簌掉落。
他踩着碎瓷片再次向夺命指冲过来,皮鞋尖碾碎了半片茶杯,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夺命指闭上眼,喉间涌起苦涩。他知道,这次任务失败让熊帮损失了颜面,他需要付起全部责任。死,或许是最轻松的结局。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拳头在离他面门一寸处骤然停住,拳风在他的耳边咧咧作响,四周的烟尘被拳风带动猛然间向他的身后汹涌而去。
夺命指睁开眼,正对上老大充血的瞳孔。那里面除了怒火,竟还有几分忌惮。
“该死的朱雀……”熊千仇咬着牙收回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既然是官方的人插了手……”他一屁股坐进雕花太师椅,蟒纹椅垫被压得发出沉闷的声响,“你这次认怂倒不算太蠢。”
顿了一顿,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暂时动不得他,不代表没法教他做人。”熊千仇忽然冷笑,肥厚的手指敲了敲桌案,檀木桌面发出浑浊的闷响,“川府城中不是还有一柄刀可以利用吗?……老二,你说是不是?”
夺命指喉头滚动,立即听懂了话里的意思:“老大是说……岑家那柄‘刀’?”
熊千仇眼里闪过赞许:“还算你脑子没被打坏。”
“我这就去安排。”夺命指低头应下。
熊千仇微微点头,挥手道:“好了,带老九治伤去吧……还有,下次再敢这么没用……”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在云层中炸响,照亮了大宅墙面上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