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转「烈阳功」勉强支撑。
却见前方雪地上,一道灰袍身影正负手而立,其周身丈许内的积雪竟呈放射状凝固,如同一朵巨大的冰莲绽放。
“爹!”岑玉堂单膝触地,额头几乎贴紧冰雪。
身后的武师虽然没有近前,但也早已经跪倒:“见过老家主!”
岑天鸿转身时,鬓角霜色醒目,唯有双眼如寒潭映月,精光湛然:“多久了?”声音似从远古传来,带着岩石般的厚重。
“整整二十年。”岑玉堂抬头,望见父亲身后崖壁上密布的刀痕——纵横交错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含某种天道至理,每一道都深达尺许,边缘平滑如镜,显然是被内劲震碎的岩粉被高温瞬间熔融所致。
宾客们的猜测没错,岑天鸿的确要现世了。
但此刻站在山巅的老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以杀止杀的武道强者。他望向云海的目光中,既有俯瞰蝼蚁的淡漠,又有重塑江湖的野心,恰似崖壁上那柄若隐若现的黑刀——出鞘之日,必是血雨腥风之时。
岑天鸿负手立于崖边,目光投向云海深处,声音低沉如古钟轰鸣:“岑家……如何了?”
岑玉堂喉头滚动,单膝点地:“玉堂无能,二十年经营,岑家仍困于云贵一隅。虽遣二妹入川开拓,然七载光阴,不过夺得川中产业十之一二……”
话音未落,已被岑天鸿抬手打断。
“抬头。”岑天鸿转身,衣摆扫过身后刀痕密布的崖壁,“这世上的财权岂是靠算计得来?”他指尖轻弹,三丈外一块磨盘大的岩石应声炸裂。
“你且记好……”老人踏雪而行,每一步都在雪面留下深达三寸的脚印,“江湖如林,弱者为草,强者为木。斩草伐木……”他望向岑玉堂腰间的九环刀,“靠的唯有手中的刀。”
言罢,他抬手虚握,山风骤然汇聚,在掌心凝成一枚晶莹的冰刀。随后一刀挥向空中云海,那云海被刀气所斩,顿时一分二位。
岑玉堂望着父亲掌心的冰刀,忽然想起江湖传说中“化劲”宗师的手段:摘叶飞花可伤人,聚气成刃能断金。此刻站在眼前的,哪里是血肉之躯?分明是行走人间的刀道化身!
沉寂二十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