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不知是谁的茶盏坠地,在寂静中碎成齑粉。
岑天鸿坐在高处,手指轻轻敲打着刀柄,冰花已凝结至刀刃中段。他望向儿子的眼神冷如冬潭:“玩够了吗?”这四个字像冰锥抛入滚油,让岑玉堂后颈骤起鸡皮疙瘩。
岑玉堂嘴角扯出带血的弧度。他缓缓起身,九环刀举过头顶时,肩颈处的衣料轰然爆裂。常年修炼烈阳功的躯体上,古铜色肌肉如岩石堆砌,每条静脉都跳动着熔岩般的内劲。刀身开始发出暗红色光芒,擂台残留的青石竟被高温烤得冒烟,裂纹里渗出的地下水瞬间汽化,在他脚下形成白色雾环。
张承业单手撑剑站起,长袍前襟已被鲜血浸透。他望着岑玉堂刀势凝聚的方向,忽然露出苦笑。老人指尖抚过剑柄上的刻痕,此刻剑脊震颤不休,竟与他的呼吸产生了共鸣。
“罢了……”他低叹着闭眼,再睁眼时瞳孔泛起妖异的靛蓝色。最后一口真力注入剑身,整柄剑突然爆发出冰蓝色辉光,擂台地面的裂纹里竟结出蛛网状的霜花。
远处观战的素心师太惊呼:“是「太阴归寂」!他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岑天鸿的手指终于停在刀柄末端。他望着场中对峙的两人,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杀。”岑天鸿轻吐一字。
岑玉堂的刀先动。
张承业的剑后发。
两道身影在血色雾气中化作流光对撞,格斗场中的多个聚光灯承受不住气浪,轰然炸裂。
岑玉堂单膝跪地,朝向岑天鸿所在的方向俯首。他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九环刀斜插在身侧,刀刃上还在滋滋冒着热气——那是方才与张承业死斗时,刀身内劲与对方剑意相抗留下的痕迹。
老剑师张承业仰面躺在擂台边缘,喉间涌出的黑血已将颈前银须染成紫褐色。他右手仍死死攥着那柄断剑,残余的半截剑身深深插入青石地面,剑柄上的平安扣断成两半,其中一半滚到岑玉堂脚边,在灯光下泛着冷寂的光。
岑天鸿指尖轻叩刀柄,冰花已凝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