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鎏垂下眼眸,她看上去有一些平静,祁颂在她的对面,如果忽略了此刻她那下意识握紧的双手,或许倒还真的称得上是平静。
祁颂松松地笑了声。
他像是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目光中很是澄澈。
就像是露出圆滚滚肚皮给主人看的大型犬类。
“枝枝在犹豫什么?”
他不咸不淡地俯身,修长的指骨间是枝鎏过长的发,在近靠的情况下,枝鎏可以嗅闻到来自他身上恰到好处的淡香味。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段时间内,经常使用来自他身上的鲜血的原因。
所以很莫名其妙的,枝鎏并不反感这种味道。
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喜欢。
也许也称不上喜欢。
她的警惕心,总是在面对祁颂的情况下失效。
这很正常。
能够在鲛人王的蛊惑下,不迷失本心,而仅仅只是不反感他的靠近,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很厉害了。
“我问,你就告诉我吗?”
枝鎏说完这句话后就抬头,直直地看向他。
接着就不出所料地,得到了对方毫不犹豫的肯定。
“当然。”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会全部告诉你。”
祁颂以为,她或许会问自己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亦或者是,为什么要处理那几个长老?
更不济,问问她走了之后,她身边的那些个朋友最近如何?
但是祁颂没有想到,她居然只是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名字吗?”
枝鎏双手托举着一枚贝壳。
祁颂认得它,这是他经历了一场厮杀,一场确立自己族长地位的厮杀后,只记得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的鱼尾溃烂,漫无目的的在整片海域不停的游戈。
甚至在某个偶然的间隙,他对自己漫长的生命而感到了一些许的茫然。
为此他任由自己不断的下坠。
不断的下坠。
鱼群从他的耳边游过,那些贪婪的兽类,垂涎又不加掩饰的跟随着自己。
他也说不出这一刻的茫然是从何而起的。
祁颂自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