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孙家是在泉州发的家,那时候朝廷没有禁海上贸易,孙家倒腾海货,赚了不少钱,后来就倒腾起茶叶瓷器,还有各地的特产,运往海外。
生意场上的人,如今倒也肯高看他孙家一眼,可背地里说起来,都觉着孙家老太爷当年不过用了空手套白狼那一套,精打细算,耍小聪明,动歪脑筋,赚了钱,可这一家子,没什么根基,也委实没什么教养与涵养的。
许成瑜的轿子在孙家后街停下来时,绿珠到门上去回了话,当值的婆子一听是许家五姑娘来,忙不迭就进了府中去回话。
不多时有个穿戴不俗,约莫二十出头的丫头匆匆出来,出了门,往许成瑜的轿子前迎了迎。
绿珠打了帘子,许成瑜才下了轿,她瞧过去,认出那丫头是孙家太太杜氏身边儿伺候的容心,从前母亲设宴,她跟着杜氏去过两趟。
容心面上挂着笑,笑却不达眼底,迎了许成瑜两步,掖着手回她:“太太正给我们姐儿敷脸,听说五姑娘来,叫奴婢赶紧出来迎一迎您。”
许成瑜心下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我正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她不卑不亢的,也听不出丝毫的歉疚,容心略一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路引着她往杜氏的屋里去。
许成瑜在正堂等了很久,也没见着杜氏,只有容心操持着,又是上茶,又是上糕点的。
可等了足有一盏茶,杜氏还不出现,容心尴尬的笑着,说再去回话,也从正堂退了出去,只余下几个小丫头伺候着。
绿珠脸色难看,弯腰附在许成瑜耳边,压低了声儿:“姑娘,这也太过分了!”
许成瑜反而笑起来:“人家觉着咱们家的姑娘欺负人,动手打人,伤了他们家的宝贝,给我脸色看,这不是正常的?你气什么?”
绿珠一咬牙:“还说是长辈呢,这样拿乔托大的,便是比孙家更尊贵的人家,也没这样的款儿!”
这丫头……
许成瑜无奈摇头,正要说她两句,眼角余光扫见了门口的葱绿裙摆。
于是收了声,又撇一眼过去,示意绿珠闭嘴,匆匆起身,迎上去,蹲身一礼:“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