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在于——受难者,特别是那些快要饿死的灾民,还!算!是!人!吗?”
这话说得,当真是石破天惊。
冀玄羽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她嘴巴张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尤澜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
灾民还算人吗?
算人吗?
人吗?
她想要反驳。
她想大声告诉尤澜,受灾群众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那是她的子民,是大衍的百姓!
可是……
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尤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不解、愤怒、茫然……
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翻滚,像是一锅煮沸的粥。
尤澜见冀玄羽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微微一笑,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话锋一转:
“娘子,看来你是被我问住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
“毕竟,你从小锦衣玉食,哪里知道民间疾苦?”
尤澜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这么跟你说吧,我以前……嗯,走南闯北的时候,见过太多太多惨事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我见过有人饿得啃树皮,把树都给啃死了。”
“我也见过有人为了争一口吃的,兄弟反目,父子成仇。”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
“我还见过,有人把死人的肉……”
尤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忍。
“所以啊,娘子,你要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语气低沉,却字字敲打在冀玄羽的心上,
“他们只是……只是想活下去的野兽